秋以柯

长洱《犯罪心理》个人解读（五）

【part 2 双程】

【第21章】

再次提起劫案，所有人脸上都很轻松很无所谓，他们不仅没有任何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反而责怪警方大惊小怪。他的目光，最后落到女警脸上，女警轻轻将长发拨至耳后，很可惜的是，他也并没有在女警美丽的脸庞上，找到任何属于紧张或者凝重一类的情绪。【林辰：陷入沉思.jpg。所有人对劫车的少年的态度几乎都是包容的，唯一不同的两个人——刑从连是担心，林辰是疑惑。】

林辰渐渐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他向窗外望去，那里是延伸至天地尽头的青绿色芦苇，风一吹，便漾起海一般的涟漪，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嗯……这里是氛围的铺垫。因为事情确实不是这么简单。】

意识到这点，林辰忽然觉得紧张，这种紧张不至于让双手出汗身体颤抖，但足以瞬间打断所有思路，他很明显感到心跳很快、大脑很空白，所学的任何心理调节法，甚至在这一刻，都不会被回忆起。

他在紧张，他因为即将到来的某一人而紧张。

如果说，紧张感到来，是毫无缘由的条件反射，那么那么紧张的褪去，也便如潮水褪去般，瞬间就不见踪影。

楼梯口的身影很挺拔，如同岩石堆砌的孤峰，也很料峭，仿佛降霜的冬夜。

那人警服笔挺，肩膀上银星闪耀，那人姓黄，周吴陈黄的黄。【这大概就是区别对待吧。如果是刑从连，林辰能紧张到失控，但来的是黄泽，于是林辰：冷漠.jpg，并且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开玩笑的）】

黄泽忽然很想笑。

他看见林辰放下手里的纸杯，转身替身边的老人披好围巾，说了些好像是安抚情绪的话，然后才慢慢走过来。

果然是林辰，哪怕撒下弥天大谎，哪怕被人当场撞破，也依旧波澜不惊、毫无歉意。

林辰越走越近，黄泽的拳头也越捏越紧。【黄泽对林辰误会很深，即使他知道真相也不一定就会原谅林辰。不过上一段简直就是误会中的误会。林辰不是“波澜不惊”，只是对他不会那么惊而已。】

眼见黄泽的拳头又要再次击中林辰时，突然在半空中变换方向，紧紧抓住了林辰肩。

林辰有那么数秒时间，被打得失去意识，等他反应过来时，耳鸣很厉害，脸火辣辣的疼，嘴里满是血腥味道。

他感到自己的脸被按在什么硬质布料上，直到心跳声传来，他才意识到，他正被黄泽紧紧抱住。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他听见黄泽在他耳边说。

他能明显感觉到，黄泽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又哽咽什么呢？

林辰觉得奇怪，也很尴尬，他双手不知该放哪里，然而黄泽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喜欢黄泽，或者喜欢泽林的朋友可以迅速嗑一下了。因为黄泽无疑是很喜欢林辰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冲动。动作分析如下：黄泽已经打了林辰一下，第二下他迅速地停了下来并且转换成抓肩迅速地把林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最后这个动作如果大家经常被带着看抗日片应该很熟悉了——那是战友一般的情怀。整部小说里，只有黄泽会这么对林辰。又喜欢，又厌恶，又怜惜。最后一句哽咽的问“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应该让很多人能感觉到哪里不太对。那么他是希望林辰死还是不希望林辰死呢？答案当然是，不希望林辰死的。如果他真的希望林辰死，就不会在给他一拳之后还把他抱怀里还抱得那么紧。生气仅是因为，林辰这混蛋又骗了他。话说，你们不觉得这像极了……抗日片里队长为了救一个草包不幸身亡，然后另一个跟队长很铁的哥们抓着这个草包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草包→林辰，队长→黄薇薇，跟队长很铁的哥们→黄泽。嗯……（陷入沉思）我错了×。】

“你果然没死啊，黄督查还伤心很久呢。”那人的语气很随意，仿佛早就料到此事般胸有成竹。【好吧，姜哲，是这个名。好吧姜哲，你暴露了你家黄督察_(:з」∠)_果然跟班都是很容易暴露上司心思的】

哦，原来是刑从连同事。

林辰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

哦，果然是黄泽的朋友。

林辰收回手，很礼貌地欠了欠身，既然打过招呼，又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他就向自己的坐位走去。【别问，问就是我突然笑得找不到头了orz】

“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次劫车案和你有关吗，你还是那么想出名！”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安静平稳，这种语气，有时能让人平静缓和，有时却更容易火上浇油。

“是，受害者，上次冯沛林的案子你也是受害者，我看过卷宗，你还和受害者一起搂着跳江！你这么直觉敏锐，会不知道有人观察你三年？你根本就是在帮冯沛林逃命，也只是那个白痴警察不会怀疑你！”【啧。姜哲这个人，不怎么样。指责别人想出名，其实就是自己想出名而已。再说，且不论林辰自己并不是很想出名，林辰本就已经很出名了，而很显然，林辰出名了对林辰也没有什么好处，这样的指责根本毫无意义。其次，“和受害者搂着跳江”这个说辞，明显是有问题的。知道的人都知道，冯沛林，可不算受害者啊。“搂”这个动词也亲密过头，明显是往人身上泼脏水了。最后他还顺带着连刑从连也一并骂了。好，知道结局的各位可以为这个人默默点蜡了（枯萎/）】

【第22章】

他扶着把手，走上楼梯，真心觉得，命运啊，它总是这么有趣。【作者啊，你也很有趣。】

二楼楼梯口，被愤怒的黄泽和比黄泽更愤怒的姜哲占据。【姜哲，你为什么比黄泽还愤怒？（嘲讽.jpg）】

隔着两人的身影，林辰和刑从连对望一眼，彼此都觉得，原本预设的一切剧本，好像都瞬间失去效力。

仿佛水流总会入海，仿佛冬天过后便是春天。【理所当然】

原来重逢见面，是件很寻常的事。

既然很寻常，那也就无需太激动。

　　

而林辰这时才发现，刑从连把头发剃成了板寸，混血儿的容貌，实在是好看极了。

林辰很少注意别人的容貌，他总是在看一些和长相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情绪又或是态度，但今天，他确实很纯粹在看刑从连的脸。【嗑邢林的姐妹注意了，这里，是林辰对刑从连上心的开始。之前，或许是“奇怪的合作者”，但对自己有清楚认知的林辰（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如此在意刑从连，以至于连心理调控都消除不了那份紧张的时候），其实已经在考虑自己对刑从连的喜欢程度了。】

　　

半年一百八十多天，林辰偶尔空闲时也会想，如果刑从连知道他没死，会说些什么。综合那位的血统，总之一定会说些很奇怪话，但他没想到，刑从连会这样描淡写。

没事就好……

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轻，也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重。【是的，轻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就很轻，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不过，要说重的话，那包含的东西就太多了。比如，对在意的人的惦念，牵挂，悬心，情感很复杂，最后却只归结到这四个字上。刑从连没有问他过得怎么样，怎么到这的，这些日子去了哪，刑从连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诈死离开，更没有像黄泽一样上来就给他一拳……所以，真的很难得。】

林辰有些动容。【若有什么能打动林辰，那也只可能是很微小很平常很不惹人在意的东西吧。】

刑从连当然也不知道，林辰是觉得他说得话不太正常。

　　

刑从连的拥抱很清浅，搂紧又松开，至多也不过两三秒钟。

可林辰仿佛闻到刑从连身上的香火气息，于是他叹了口气，几不可闻。【“仿佛”的意思就是，实际没有闻到，当然也不知道刑从连立了他的墓，但是他已经感受到刑从连的惦念了。刑从连的拥抱跟黄泽比起来简直算不上拥抱，他的拥抱就像他的话一样既轻又重。所以林辰知道了，刑从连当然是很在意他的，可刑从连偏偏跟他自己一样，非常非常克制，所以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刑从连接手公路连环劫车案已一月有余，黄泽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踢出案子，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生气甚至吵闹，但刑从连没有，毕竟他真的很看不起黄泽。【哦，刑从连、王朝、林辰这三个其实都看不起黄泽。我乐了。】

林辰很自然地，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边走，还边小声交谈。

“你怎么发现我的？”

“那小子动手前，你看了他一眼。”

【我估计林辰听到这话应该是虽然有点惊讶但可以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刑从连又可以开始得瑟_(:з」∠)_】

站在一旁的黄督查听见空气里飘来的零星问答，于是更生气了。【上次是刑从连生气，这次是黄督察生气，果然，吃醋也是轮流的。（你俩就别狡辩了，明明都很喜欢我们阿辰_(:з」∠)_】

听到林辰的回答，刑从连脸上漾起一抹笑意，这抹笑意非常真诚，发自内心，并尽数落在副驾驶坐那人眼里。

杨典峰从后视镜看向林辰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敌意。【（摸下巴）羊癫疯啊，你来敌意干啥，莫非你看上了刑从连？或者说，你知道他是谁了，看上了他家的钱？（笑）】

“为了扰乱视线。”刑从连说。

“是吗？”杨典峰望着刑从连笑了笑，目光包涵崇敬：“幸好您还愿意继续查案。”

站在旁边的王朝看不下去了，他推了推林辰，问：“这是被下了降头？”

林辰摇摇头，表示真的不太了解。

【别看我，我也不太了解。可能是之前被刑从连的气场征服了，斯德哥尔摩犯了（大笑）】

【第23章】

“你是说，他拿走的车载平板，出现在市里？”

“对啊，奇怪吧，而且路线很诡异，看上去gps像坏了一样。”王朝看了眼跟在刑从连屁股后面的男人，示意林辰，“我怀疑，他们家系统有问题。”【再次提到系统问题】

听了王朝的话，林辰眉头轻蹙，面色凝重。

这件案子很奇怪，很危险。【这就是所谓的，直觉敏锐了吧（叹气）】

他可以为糖果劫车，可以让警方追踪十公里，可以完成不可能的偷运任务。这些都很厉害，很厉害，却毫无意义，这本身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因此值得警惕。【盲点：意义。即，作案动机。】

【姜哲下车，记者出现】

“你看，如果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吸引关注，他无疑已经成功。”记者字正腔圆的播报声采访声随风飘来，姜哲神采飞扬，逗得记者们前仰后伏，林辰顿了顿，与刑从连对望一眼，“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吸引关注？”

“没错，青春期的到来，会导致青少年急需社会关注，这个没有问题。但出现这种问题的年轻人，内心必然是不平衡、极端、偏执的，反应在行为上，是同样的状态。但那个少年没有，他行为果决、举止优雅、言语风趣……”

“对，他会让你觉得可爱觉得很酷，他是个持枪抢劫犯，你却有这种想法，这不是最可怕的事吗？”

“胆大心细、处心积虑。”林辰总结道。

“他的目的，一定不是只为吸引关注那么简单。”刑从连看着姜哲和在采访现场外孤立的黄泽，冷冷道。

林辰百无聊赖，远望直至天地尽头的芦苇地：“刑从连，封闭这一路段吧。”【少年，很厉害，很聪明。林辰，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因为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不能再赌。】

“这个，我做不了主。”刑从连却没有太大反应，事实上，他心中同林辰一样，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以他的经验，无论是全城乱跑的平板还是漫天芦苇地里的女士香水，都是为了分散警方注意，既然已开始分散警力，那就代表这个持续劫持客车的少年，要开始最终行动了。

然而，这一切又都只是猜想，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到来。

林辰却仿佛看出刑从连的不安，他指了指远处的笔直挺立的督察，问：“那么他能做主吗？”

商人总是趋利避害，杨典峰没有去巴结黄泽，反而站在刑从连身边，这就很奇怪。

【第24章】

人和人，是不同的。

这是句废话，这句废话却告诉我们，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要抱有成见。

刑从连当然不喜欢黄泽，但他对黄泽没有成见。

黄泽很年轻就身居高位，虽然与他的出身不无关系，但黄家是生意人家，并不会在仕途上对黄泽有太大助力，黄泽确实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来的。

对刑从连来说，不想做纨绔子弟的人，总是值得尊重一下，这是他之所以还愿意找黄泽商谈的原因。

黄泽也确实在思考，他的目光从林辰脸上逡巡而过，问：“是你的意思？”【不愧是多年搭档】

“这件事危险。”否则我根本懒得搭理你，林辰顿了顿，咽下了后半句话。【……神特么懒得搭理……笑死了】

“我不可能因为你的看法，就封闭这段高速。”黄泽看了眼正接受采访的姜专家，说：“那才是真正的心里学专家，我需要听专家的意见。”他很认真地说道。【《专家》】

黄泽墨守成规、一丝不苟，这是他会尊重击败一干竞争对手，成为省厅督察的原因。这种个性并不是件坏事，但有时也不一定太好。

【黄泽不傻，他也在思考。况且……其实他知道林辰的直觉是不会错的，但他就是要询问姜哲的意见。】

他说完，甩手就走，林辰却叫住他：“姜哲，你能为你所做的每一条分析负责吗？”

“林辰，怎么，你还想吓唬谁？”姜哲扭头，见鬼似地看着林辰，“我不能负责，难道你能吗？”

“我可以。”

【……我就想说，林辰真不愧是林辰。“我可以”。我、可、以。不好意思，但是我想起了李安导演。他拍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时候被美国佬（应该是）询问“why”，李导内心非常不耐烦。Why？Because i can！诚然，林辰是个骄傲但很真诚的人，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权威，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而已。当然他想做的实际上是什么呢？——打消犯罪分子的狂妄，护更多、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和刑从连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黄泽应该也是这样的目的。】

“黄泽，如果真出事，请一定要通知我。”林辰望着黄泽，这样说。

“你为什么很巴不得出事的样子。”

【黄泽，因为你的傲娇，所以你永久地失去他了。】

“不是我希望出事，而是一定会出事，事情的发生，并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至理名言。希望大家在指责别人（尤其是某些特定情况）的时候也能想到这句话。毕竟，个人因素、主观能动性，那都是另一回事。（叹气）】

刑从连当然感觉到，这位秘书很看不起他。遇到这种情况，以权势压人是一种解决方式，以道理压人，又是另一种解决方式。

“事急从权，就算董事长现在在上厕所，我们也只能硬闯了。”刑从连停下脚步，跟助理先生讲道理。

整张照片，仿佛因为她的存在，而熠熠生辉。

杨典峰一进门，就发现这张占据半堵墙的巨幅旧照，他看着照片上的美丽女士，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眼刑从连。【他大概知道什么。】

刑从连在发现这张照片后，也有些怔愣。

“不，那不是邢小姐，而是邢夫人。”柳行说着，忽然看了眼刑从连，笑道：“说来，刑队长也是姓邢呢。”【这里是妥妥的嘲讽，不用在意orz】

刑从连被拍得一个踉跄，他望着照片中的女士，很意外地，沉默下来。

王朝固然是在开玩笑，但也以此可见，华人第一世家在普通人心中，除了有钱，大概就还是有钱了。

然而传说中，凡是有华人处，便会对邢家肃然起敬。

那是因为，自百年前战火纷飞时起，邢家便为无数海外华人提供庇佑，直至今日，它依旧经营着海外最大的华人慈善机构，为无数飘零异国他乡的海外华人提供各种便利与帮助。

因此，所有赞誉归结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邢家，真的很了不起。

【这大概就是刑从连放着少爷不做，来当小刑警的原因。虽 家缠万贯，但 心系万民。】

“我懂的并不多，但我知道，如果你不愿意在此刻承担责任，下一刻就要承担后果。”刑从连眼底尽是寒霜。【至理名言】

“后果？”董事长嗤笑起来，“刑队长，你不会以为这条公路是你家开的吧？”

听见这话，刑从连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古怪感觉。【不好意思，确实就是他家开的。而我估计，此时刑从连是真的很想说出真相，但是，不行。当小刑警就是为了凭自己的努力。邢家，也不会干涉他。】

【其实……若说一沙的核心立意，实际上没有什么大概念，只是作为一个引导的部分为后面铺垫。双程明显就比它丰富也比它高深得多。双程，强调了“责任”，或者说，“承担责任”的立意。从这里开始，各种价值观会不断渗入，所以，我大概真的会写得很长orz谢谢诸位的喜欢】